共和国的“第一号烈士”,授衔仪式上提起他的名字,主席泪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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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中国人民解放军举行授衔仪式前,毛主席曾主持了一场授衔汇报会议。
然而正到彭德怀汇报工作的时候,主席却抬头发问道:“拟授将军以上的同志里,有多少黄埔生?”也就是问还有多少黄埔军校的学生,听到这个问题,彭德怀沉默了片刻后如实回答。
只不过在念出最后一个人名之前,彭德怀却顿了顿才开口:“还有……段德昌。”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毛主席的眸中闪过一抹痛心之色。段德昌,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陌生。
他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36位军事家之一,他与贺龙、周逸群一起创建了湘鄂西苏区,他是彭德怀元帅的入党介绍人和革命引路人。
他,就是中国工农红军第6军军长——段德昌。
段德昌画像
然而,段德昌却永远的长眠于1933年。想起他,毛主席就忍不住伤感了起来。掩饰性的点起了一根烟,毛主席沉默地抽了起来。看到了主席眼角的泪水,彭德怀心中也是说不出来的酸楚。
段德昌,他是主席的知己,是主席最优秀的学生,也是他自己革命道路上的领路人。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彭德怀站了起来:“今天的会议就到这吧。”闻言,毛主席沉重的点了点头。看着一个一个起身离开的背影,毛主席这一边却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德昌啊……
他叫什么名字?
1904年8月,段德昌出生于湖南的南州。
段父是一个受过先进教育的人,更是曾经在日本留学,所以自然而然的段德昌受父亲的影响,也就接受了先进文化的熏陶。
从他记事起,他就记得父亲的教导:“现在国家危难之际,你长大了以后一定要有出息,报效祖国!”
由于父亲一直不在家忙于自己的事业,所以段德昌是跟着祖母长大的。祖母却因为年事已高,许多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段德昌的父亲在日本留学偶尔寄一两本书刊回来,就成为了这个孩子枯燥岁月里的唯一藉慰。
只不过,段父极其注重教育问题,在段德昌满了7岁时,就送他去了私塾读书。在段德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颇有名气了,读书识字不在话下,诗文对联出口成章。邻里乡亲的人都知道他,闲来拉家常也会说起他。
“段家那个孩子可是个神童啊!”
“对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段德昌!”
“对对对,段德昌!”
千金易得,知音难觅。
阳春三月,洞庭湖的春风正好。
1921年,17岁的段德昌在南县高等小学读书,而这一年恰逢毛主席从长沙以省督学身份来了解情况。
当时这个学校还发生过一件动静不小的事,校长贪污腐败,让学校的孩子们吃变质的食物,学生们苦不堪言。深受其害的段德昌便发动全校学生造反,校长因此被革职,但是同时段德昌也因此受到了警告处分。
甚至在带着学生造反时,段德昌还给远在长沙的毛主席写了一封举报信。于是趁着这个机会,毛主席决定见一见这个传闻中的少年。正是因为这次“慕名而来”,所以两人一见如故!
不过几句交谈下来,毛主席就发现了眼前这少年是一个极其具有“先进思想”的年轻人。
青年毛主席
“五四运动后,许多从外地求学的年轻人都纷纷回县投身教育工作,希望革除旧弊,大力倡导新学……”
一听到这个观点,毛主席就抬起了头。
接着,段德昌继续道:“南县现在的教学水平虽然比以往提高了不少,但是还有些看问题,尤其是先进文化和思想……”
毛主席聚精会神的听着段德昌的话,更是发现自己和他许多对待问题的看法不谋而合。
一番交谈下来,毛主席也了解到了南县的教育问题,更是瞬间对这个17岁的小少年欣赏不已。
“此次出行,正是让我心中万分触动,更深感国民教育之重要,改造中国之任重道远啊……”
说完,他从包里拿出了一本《新青年》的杂志递给了段德昌:“这本杂志,我猜你一定喜欢。”
果不其然,段德昌一看就是爱不释手:“多谢老师,之前父亲留学回来也会给我带这类的书,我平时最爱看这些!”
听到这话,毛主席也是一脸笑意地点了点头。
这天当晚,两人促膝长谈,交换思想。
让段德昌深受鼓舞、热血沸腾的,是毛主席的这样一句话——
“与旧世界斗,要靠我们这一代人。”
“重要的是我们要学会各种各样既文又武的方法,然后去组织广大民众起来创造一个新的世界!”
满脸崇拜震惊,段德昌感慨道。
“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话真的不假啊。”
就这样,段德昌以儒雅的谈吐、宽阔的胸襟给毛主席心里留下了一个极其深刻的影响。而同时在段德昌眼里,眼前这个比他大了11岁的青年是思想进步先进的老师!也更是极其难得一遇的朋友!
这一年,是两人的初相识。
相谈甚欢,相见恨晚!
时光飞逝,少年初长成
第二年,毛主席给段德昌寄来了一封信,信中提议让段德昌到长沙去读中学,以后就可以参加省城的革命活动。于是,段德昌高小一毕业就考入了长沙雅各中学。在长沙时,段德昌与毛主席经常会面,聆听革命教诲,参加有关的革命活动,并且结识了谢觉哉、何长工等革命同志。到了1925年,段德昌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26年,毛主席在去李富春为班主任的中央政治讲习班回来的路上与段德昌相遇,他们一见面就认出了对方。也正是那一年,毛主席举荐段德昌进入了黄埔军校学习。然而没过多久,毛主席却听说段德昌被学校开除了,而且是校长蒋介石亲自下的命令。
黄埔军校
一打听,这才知道是什么原因——
段德昌在学校努力训练,认真学习,得到了一众老师的肯定和称赞。然而自“中山舰事件”后,蒋介石便不断筹划着清党,大肆迫害和抓捕共产党员。于是段德昌就联合同学们写了一封公开信,指责蒋介石“脱离了革命”,已经成为了军阀。
“如果我们从前当作孙中山博士的拥护者和学生,跟着你走,那么你要知道,当你背叛人民那天,我们将毫不手软地把你打倒!”
于是段德昌被勃然大怒蒋介石抓了起来,并扬言段德昌不检讨,就把他从学校里开除。然而谁承想段德昌不但没有认错,反而义正言辞道:“我为国民革命来校学习,向校长提意见就是为了国民革命快点成功,何罪之有?”蒋介石怒不可遏,便开除了段德昌!
段德昌心有不甘,然而就在这时毛主席却突然找上了他:“不知道你愿不愿去李富春同志为班主任的中央政治讲习班去学习?”
“可以的话,周恩来推荐,我来介绍,你看怎么样?”
听到这话,段德昌心中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他点了点头,感激道:“多谢润之哥!”
看着面前成熟稳重的革命者,毛主席的心里也很是感叹。
现在的段德昌早已经不是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了,而是可以独当一面的革命战士了!
1927年,段德昌和彭德怀随北伐军已进驻于武昌。
不久后,他们就听说了毛主席为了培养革命力量在武昌创办农民运动讲习所,于是两人便踏月而访。
三人见面,自然是分外的激动。
夜谈之际,毛主席看着段德昌道:“德昌,听说北伐军总部通令嘉奖你在指挥北伐战争中所立功绩的?”
一提起这个,段德昌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是的。”
彭德怀更是一脸骄傲地补充道:“听说老蒋很不情愿签发对他的嘉奖令,他还说,为什么像段德昌这样的能人都跑到共产党里面去了?!”
此话一出,几人的脑子里顿时浮现了蒋介石一脸难为情的画面,都开怀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又聊了一会儿,彭德怀更是朝毛主席夸奖道:“润之哥,现在德昌可不得了啊,德昌现在不仅是国民革命军第35军第1师政治部主任,还是《北伐周报》的主编呢!”
听到这话,毛主席欣慰地拍了拍段德昌的肩膀:“现在德昌确实不错啊。”
原本听到彭德怀的打趣,段德昌还正准备也调侃两句,可是猛然被这样夸奖,他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接着,毛主席突然严肃认真地看向了两人,语重心长道:“你们两个现在手里头都握着枪杆子,这是对于革命胜利来说,非常至关重要的东西,一定要牢牢的把握住。”
闻言,两人也郑重的点头道。
段德昌眼中充满了坚毅:“革命就是从无到有的过程,我们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后来,三人又谈起了古今中外的军事思想和著名战例,分析了中国革命形势,对未来革命进行了充满了期待,直到晨光熹微,三人这才意犹未尽的结束。
“有贺不倒,无段不胜。”
南昌起义失败后,段德昌转入鄂西农村领导和开展武装斗争。
1928年春,中央派贺龙、周逸群到达湘鄂西,段德昌与他们一起建立了以洪湖根据地为中心的湘鄂西根据地。
1931年11月7日至20日,毛泽东在江西瑞金主持了第一次全国工农兵代表大会,此次大会上,毛泽东当选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主席,段德昌则是当选为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
1932年,是段德昌在革命队伍里大放异彩的一年。
一月,敌第48师与段德昌交手多次,从未讨到便宜后,段德昌乘胜兵指应城,红9师在汉川独立团的配合下,分割包围应城西南的陈家河与龙王集两个制高点,攻势甚急。
26日,段德昌率部攻克陈家河,解除后顾之忧,然后乘夜埋伏于龙王集至应城的公路两侧。
这一战,仅仅用了一个多小时!
3月4日,段德昌带领红9师冒着滂沱大雨,经过一夜急行军,在天刚亮的时候赶到文家墩,向敌人发起突然进攻,敌军全旅4000余人被歼,韩昌俊被生擒!
4月,段德昌被任命为红3军(红2军团改编)第9师师长,指挥部队连战连捷,又接着取得三官殿、沙岗、普济观、郝穴、汪家桥、龙王集、文家墩、新沟嘴等战斗的胜利!就这样,他被被湘鄂西苏区军民誉为“常胜将军”!段德昌在革命队伍里立下了赫赫战功,有目共睹!
毛泽东在井冈山革命根据地提出过十六字口诀,也被称之为游击战“十六字诀”: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英雄所见略同,段德昌也有一套十六字口诀:
“敌来我飞,敌去我归,敌多则跑,敌少则搞。”
就是这套口诀,带着革命队伍多次取得了胜利的果实,段德昌更是当时许多战士心中的榜样和偶像!
“有贺不倒,无段不胜。”这是湘鄂西的一句民谚。
贺龙是红二军团的一面不倒的旗帜,他能维系军心,鼓舞士气,只要他在军中,无论遭受什么样的打击,面临何种艰难险境,部队都能重振旗鼓,再次出发!
贺龙
而段德昌则是湘鄂西根据地最主要的战将和战役组织者,洪湖苏区所有的胜仗几乎都有他的功劳,所以人们崇敬他,认为只要有段德昌的战斗都能够迎来胜利!
贺龙和段德昌珠联璧合,胜仗一场接着一场。甚至连国民党的报纸都发布道:
“江汉平原,匪患日甚,匪首段德昌东山再起,彼用兵如神,我军不力,一再败北⋯⋯”
连敌军都这么说,可见段德昌和贺龙完全让他们闻风丧胆。
他还未曾到而立之年。
王明的左倾冒进主义越发明显,他委派夏曦任鄂西苏区中央分局书记。
然而这个夏曦的自身却出现了严重的思想错误,在党内大搞整肃运动,段德昌几次出言劝诫,却始终没有纠正夏曦的思想,两人甚至结下了梁子。
段德昌凭借着其出色的军事能力,夺取了一个又一个胜利!然而在这同时,夏曦却得意骄傲了起来,他以为红3军彻底无敌了!却一叶障目,完全不知胜利的关键正是段德昌!
1932年4月,蒋介石攻入洪湖苏区,夏曦命段德昌大修工事与敌人打阵地战,段德昌几次反对却都被驳回。
到最后,红军虽然暂且将蒋军击退,却也耗尽了多年来的积蓄,得不偿失之下夏曦却还一叶障目。
“我已经取得了‘伟大胜利’啊。”
1932年7月,蒋军对洪湖苏区发起第四次围剿,贺龙、关向应、段德昌率红8、9师转战外线,但最终还是让苏区最终被蒋军占领。夏曦带领红7师退出苏区,与贺龙、段德昌会合后,曾一度拟去河南寻找同样撤出根据地的红四方面军,但没有找到。最后红3军转战七千里,又折回湘鄂边游击区。
面对这样的困境,段德昌左右为难了起来。他实在不想看着自己经营了五年的洪湖苏区就这样被蒋军占领,于是就带着红9军打回去。
然而知道这个消息的夏曦却大发雷霆,并且以“率部叛逃”的罪名要把段德昌绑回来!
夏曦
后来夏曦便直接诬陷一直以来与他唱反调的段德昌为改组派,并罗列了其三大罪状,把他押往湖北巴东县金果坪江家村接受公审。
夏曦面对着父老乡亲,将莫须有的三条罪名强加在段德昌身上——
一是阴谋分裂红军。
二是企图暴动。
三是迫害群众。
接着,他下令对段德昌执行死刑。
段德昌在即将赴死时,面对死亡毫无惧色,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只是对着执刑的人道:“杀我不要用子弹,子弹太宝贵了,留给敌人吧,用刀砍用火烧我都无所谓。”
听到这话,执刑的红军战士也愣住了:“段,段……”然而,他半天再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状,段德昌打断了他:“我段德昌生是党的人,死是党的鬼,没有给洪湖人民丢脸,是对是错日后自有他人定夺!”
1933年5月1日,段德昌牺牲了。那年,他才29岁。
至此,他这一生的传奇就这样落在了帷幕。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提起段德昌,没有人不扼腕惋惜的。“可惜了,这样的将军……”
1944年4月,在延安召开的六届七中全会上,经毛泽东、彭德怀提议,段德昌被平反昭雪。
1945年4月23日至6月11日,毛主席主持召开了中国死难烈士追悼大会,并亲自题写了“死难烈士万岁”的挽词。
在众多死难烈士中,就有段德昌的名字。1951年3月4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务院举行颁发革命烈士证书仪式。那一天,段德昌成为了共和国的“第一号烈士”。
1983年5月,段德昌牺牲50周年之际,他的家乡南县正式为他修建了烈士纪念碑。很多人都说过,如果他不是英年早逝的话,那么建国以后的十大元帅里一定会有他的名字。
毛主席每次怀念死他,都忍不住落泪:“德昌要是还在的话,看到我们革命成功,那他该有多高兴啊……”
于主席而言,段德昌是比他小了十岁的弟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学生,更是他精神层面的挚友。段德昌的离开,是革命队伍的损失,也是主席永远的痛。
若夏花一样绚烂。
段德昌的一生,生若夏花,短暂而又传奇!
他只活了29年,然而段德昌这个的名字却永远的印在了史书上,千秋万载也依旧熠熠生辉。
2021年的今天,我怀着崇敬之心在翻动史书的这一页的时候,仿佛也能够看到那段峥嵘的岁月,看到段将军沙场秋点兵的豪迈,看到红色军旗在风中飘扬,看到一次一次胜利后的慷慨对酒。
似乎也能,听到隐隐约约的歌声。
“大马刀,红缨枪,我到红军把兵当。革命纪律要遵守,共产党教导记心头……”
这首歌的名字叫做《红军纪律歌》,是段德昌将军编的。
有些人永远的离开了,可是他红色的灵魂却以另外的一种形式活了下来,永远鲜活生动。
风景旧曾谙,将军可魂归故里——
如此盛世华夏,锦绣河山,皆如您昔年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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